作者:三联生活周刊(微信公号)
06-05·阅读时长29分钟
胡兵54岁了,依然十分忙碌。采访安排在他在北京落脚的酒店。这是个意外得来的机会,此前的沟通中,工作人员告诉我,六月有时装周,胡兵整个六月的行程都排满了,只能找机会线上采访。但访谈前两天,他恰好有一项工作需要在北京逗留两天,下午落地机场后,可以腾出一点时间。
今年,胡兵在社交平台上带着网友参观自己的衣帽间。衣帽间里有一个大加湿器,屋里的灯关掉后就是全黑状态,这是为了保护服装面料不受损、不变色。这些衣服像胡兵的艺术收藏,他展示了一件设计师Tomford二十年前设计的红色外套,一件日本设计师山本耀司的外套。胡兵精准记得它们的时代背景、设计特色、面料和如何穿得得好看。为了能一直穿上这满屋的华服,他要求自己不能发胖,尤其是腹部不能有赘肉。
他曾经说,自己要在60岁时成为亚洲最时髦的老头。在这个年轻人调侃不洗头出门、“恶心穿搭”、消费降级的时代,胡兵仍在保持时刻紧绷和精致。在一则视频里,胡兵去探访香港一家云吞老店,身穿薄荷色西装、白裤子的他在市井里尤为显眼。这种精致不只存在于有工作拍摄的时候,采访的那天,胡兵看起来很松弛,没有妆发,穿宽松的衣服,舒适地坐在沙发里,却始终没有翘过二郎腿。
他很擅于表达。交谈开始前,他让工作人员全部找地方坐下,不要在房间里活动,“讲事情需要专注,动来动去就会分散我们的注意力。”他会详细讲述自己一场演唱会的布置细节,会模仿出外国人提起中国服装时,从平淡的“哦!”变成好奇的“哦?”这场访谈最终还是超时了。两个小时的交流里,胡兵重新讲述了自己的过去。他经历过两次人生低谷,一次是做运动员时受伤退役,一次是做艺人时被经纪公司封杀。他说自己有“老江湖”的感觉,如今在时尚界里面对许多变动,他显得淡定许多,“五年、十年后自会有答案”。
20岁作为偶像艺人出道后,胡兵跻身“内地初代四小生”,《真情告白》《粉红女郎》等电视剧让他成了两代人共同熟知的男明星。他还是最早登上国际T台的中国模特,模特生涯几乎和中国模特行业发展年头一样长。
模特被认为是个吃青春饭的行业。胡兵做模特已经35年,从没有间断过。他笃定自己会从模特这个职业退休,“那时候再老也老不到哪里去,差不多就这样定格了。”
人们很少知道的是,胡兵生长在部队大院里,父母都是军人;在20岁之前,他还是一名职业赛艇运动员,被选拔进国家队,取得世界第七的好成绩。这两个高度强调严谨、秩序的地方很大程度上奠定了他好强、不服输的性格底色。他常常用运动心理学解释自己的严苛:“运动员很多时候是和自己作对,战胜自己。”但这种状态并不会让他觉得累,“就像比赛时拿了冠军,满足感还是蛮够的,没有人会拒绝掌声。”
以下是胡兵的讲述:
我要求自己T台上的每一步拍下来都能登杂志
很多人对我如何很自律地保持身材感兴趣。你没有问,我都不会主动讲起来,这对我来说太正常了!这不就是超模应该做的事情吗?我要是做不到,饭碗就没了。后来工作人员就提醒我还是应该聊聊,隔行如隔山,我习以为常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很困难的。
模特是我的职业。我第一次走秀是个意外。1988年我还是个赛艇运动员,在意大利马路上走着,看到很多高个子的人。我问他们,这里是有什么比赛吗?他们说自己是模特,我就跟着一起去了模特经纪公司。经纪公司的人看了看我的脸和身材,让我拍一些照片去面试,就选上了。我问,走秀难吗?他说很简单,你就自然地走过去,在前面定点再走回来就行,走完后能得到报酬。我想:走路也可以给钱,很好嘛。那时候不懂走秀,我看那里有各种肤色的人,但几乎没有中国面孔,我理解这就是一场国际赛事,来自各个国家的运动员在比赛。那场秀走完我得到了200美金,不可思议!
后来,我第一次正式做模特是在1990年春天,浙江丝绸进出口公司为了参加广交会,需要做一个服装样本集,就请我来做样本集的模特。我心里很紧张,但最后效果很理想。
胡兵的模特生涯几乎和中国模特行业发展年头一样长
三十几年来,我一直在摸索怎么把模特这个职业做得更精细。行业里边有很多硬性的指标,不是长得帅就可以走。国际上超模穿的衣服肩宽都是48公分,但是我个子高,肩宽就已经快到49公分,所以我的手臂肌肉是畸形的,要瘦到跟肩一样宽。
我会不断地看录影带,去研究一个设计师的服装和它所匹配的走路方式。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音乐?为什么是这样的走法?当模特出来时,他的摆臂角度是多少?步频是多少?步伐压在几分几秒?平均每一步是几秒?我要求自己是一个非常职业的“工具”,能清楚地聆听设计师的声音,知道所有衣服如何正确展示出来。作为超模,在T台上的废片率要很低。摄影师拍照时眼睛是不需要盯着取景框的,只要把快门摁下去,就是一张完美的照片。我要求自己行走过程中的每一步、每张图都能变成杂志,所以要时刻做好面部管理、身体管理和步频管理,比如走路时永远不能脚尖朝上,平时要做脸部瑜伽,要去健身练体型。
时尚界一般三个月是一个周期,为了一天的走秀,更具体来说,是那一天里十几分钟的走秀,我要在剩下的99天里都保持好状态。我经常提醒自己,这个行业里有那么多新面孔,我不是最年轻的那个,总得是最专业的那个。
其实我不像大家想象那样,吃非常少的东西。我在网上只公布了早餐,没有公布午餐和晚餐——我的食量很大,而且吃东西会让我感到超级满足。曾经我们在日本转机6个小时,我下了飞机就要去吃一大碗猪骨面,又吃面又喝汤,吃完马上又去吃一碗鳗鱼饭。意犹未尽,我就问团队,你们要不要吃炸猪排?东京有一家店是我认为全球最好吃的炸猪排,又很便宜,人均只要100块钱人民币。哗的一下,我们就跑去吃炸猪排了。
我很爱吃碳水,但我学了很多营养学来控制。“大健康”这个概念国内这几年才开始流行,所以大家会觉得是一件很新鲜的事,但过去30年我一直在关注。人要观察自己的身体,让自己处在最好的状态,这样你到65岁时就还能很不错。
很多人会说我活得太精致了,怎么坚持得下来啊?我觉得关注自己不是一件很累的事啊。如果老了以后还能靠自己走路,像风一样上下楼梯,不用麻烦别人,那是一种尊严。自己照顾自己是一件多棒的事情啊,很优雅地老去,这对我来说很重要。
走秀现场
优雅是面对事情的勇气和能力
时尚界还蛮忌讳一个人不优雅的。无论你从哪个国家来、在时尚圈有多高的级别或职位,首先要优雅得体。优雅不是衣服和包包,不是说话快慢的问题,是一个人能承载多少事情、有多大的勇气去面对事情。这种优雅也是会随着年纪变化的,20岁时一件事情就能让我焦虑一整天,现在我54岁了,能量变大了,一天发生很多事我都能处理好。
20岁之前我是一名赛艇运动员,一路蛮顺的,从少年队到国家队,在国内比赛拿过很好的名次,又在世界比赛里拿到第七名。到十八九岁时我少年得志嘛,觉得自己是很优秀的运动员,很希望代表国家参加亚运会,在家门口拿到赛艇的金牌。
但有一次在国外比赛,我扛着杠铃做下蹲时突然受伤了,整个人倒在地上。当时医生跟我说,“你从今天开始不能划赛艇了。”我问他,“那我能做什么?”他说,可能是教练,可能是助教,或者就直接退役。这话对我来说是一片黑暗,我才十几岁啊,就这样判定我不能(运动)了。回到运动队以后,我在水池边洗衣服,水池挨着会议室的百叶窗,窗户没关,百褶帘是合上的,里面开会的教练员看不到我,我能听到他们说话。我就听到中国队的教练说,“胡兵可能真的得回去了。”
赛艇运动员的经历对胡兵的影响很大
我心里特别难受,又想维持体面,给自己找个台阶下。回到房间后我故作轻松和其他队友说,“我受伤了可能得先回去,你们要继续努力啊。”后来送我去机场的路上,全队都没怎么说话,我安慰队友:“你们难道不回国吗?我还要去接你们的呀。而且做运动员这么辛苦,我回去后有很多事情可以做,教练、领队,也许我就升官了!”但我一个人进到安检里面后都不敢回头,坚决不能回头,眼泪哗哗地掉下来。
模特职业在当时救了我。在国外参加了那一次走秀后,我的业务越来越多,有一次在北京长城大饭店的一场秀结束后,有香港经纪公司来找我,想把我包装成全方位的那种明星。我不太懂,但觉得也是OK的。我去试唱的第一首歌就是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》,唱完公司就说可以签约了,在北京,给了我一份46页的合约。我翻了下,合约期12年还挺长,不过能根据赚钱的比例拿工资呢。后面还有30页,全是关于合约期内“不准”的事,那时候没有律师,也没有经验,我自己就签了。
签约后的日子简直就是早年的偶像练习生,要求特别严格。做模特时脸上不能有痘,但我在走秀前有比较长的时间去调理,做偶像艺人是每一天皮肤都不能有问题。公司要求每个月要花2万块去护理脸,即使你不用,这笔钱也要扣掉;如果皮肤出问题了,还要罚钱。头发、造型、身材全都不能自己弄,时刻有人管着你。我是南方人,普通话不太标准,就要学普通话、学粤语,在香港的时候逼着我要跟出租车司机不断聊天练粤语,讲一句普通话也要罚20块钱。
模特被认为是吃青春饭的行业,54岁的胡兵却依然留在舞台上
那段时间非常忙碌,作品也很多,《纽约风暴》《真情告白》这些播出后,我在全国就很红了。我还一直在做模特,签约时和公司谈好的,如果有大的秀我还是要去。但这是公司不愿意看到的,我的个人介绍里写着“演员、歌手、主持人、模特”,公司会在宣传时把模特去掉;但媒体采访我时,我又把它放到第一位。
我很看重模特这个职业,因为它让我有了一个新的开始,不该被淡忘掉。
后来也是因为公司不让我做模特,我在2000年提出解约。公司当然要封杀我,他们跟所有的电视台、广告公司都说了,不可以再用胡兵,用胡兵我就告你。我的人生重新跌到了谷底,我什么工作都没有,因为我有合约在身,脸也是别人的,声音也是别人的,身体也是。我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,是不是真的一辈子只能待在家里。
现在回过头看,我在20岁和30岁时遇到低谷的解决办法是不一样的。20岁时我根本没有什么办法,就是逃避,不想面对,我就躲到家附近的美院去学画画,因为那里不会有人提起我的伤心事。但30 岁被封杀那一年里,我和助理试着做了很多事去争取舞台机会,官司解除后,也很积极地联系很多导演,最后才有了《粉红女郎》的机会。
《粉红女郎》剧照
“躺不平”
可能也得益于那些年的积累,我在时尚界的能量得以一直延续到今天,这挺不容易,所以要在职业素养上不断提高自己,去跟上现在时尚界的标准。去年伦敦时装周40周年庆典,5天时间我准备了38套服装,全部一套套卷好放在箱子里,做好记号。为什么这么多?除了工作之外,我也要和朋友去喝一杯,都要有相应的造型嘛,时不时穿一些小中式,一举手一投足都要在高度上。后来中国国际时装周时装周邀请我走秀,按照设计师的想法,我一晚上就把头发染成了白色,漂了很多次,头皮都已经流水了,挺痛。
现在他们说我“卷”,年轻的时候叫我拼命三郎、打不死的小强,都一个意思。运动员都是很要强的,我习惯把事情做到自己的百分百——不是说事情都会很完美,是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,如果最后只有60分,那也是我的能力所在。
中国国际时装周上,胡兵的白发造型
我常常有各种焦虑在。我觉得焦虑是好的,如果一个人一点焦虑都没有,说明他对自己的责任心不够,毕竟不去做任何事情才会感到焦虑。当年我凭着《粉红女郎》再次红起来,心理压力非常大。你知道艺人都是有排位的,“四大小生”的人选也上上下下,做偶像艺人就要习惯这种竞争。还好我是运动员出身,很清楚比赛有一二三四名。我要求自己永远不能掉出第一阵营,我的所有东西都要跟上。我提醒自己,“胡兵先生,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,虽然你有《粉红女郎》又回到了顶峰,但以后一定要很慎重,不能再做错一次!”
有段时间,我有点累了,很想躺平。就像运动员已经拿过世界冠军后,就会觉得激流勇退还能保住个名声。我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声音,一个说“你收住吧,现在《双响炮》的反应没有《粉红女郎》那么热烈,你这个人(的排名)是不是正在往下掉”,另一个说“绝对不行,现在还年轻”。
后来我在国内沉寂了一段时间。2004年美国有一个节目,想寻访一位中国偶像到美国去学习,并拍摄新版《情人》(注:《情人》是由让·雅克·阿诺执导,梁家辉主演的爱情片,1992年在法国上映)。他们找到我说,“我们每个月给你工资,你从现在到过去10年一共赚了多少钱?除以10再除以12,就是你未来10年的工资,ok吗?你就去学习,房租我们来负担,你也可以继续做模特。”我一听,嗯?还蛮不错的,毕竟不是每一天都需要工作,旱涝保收了,我就答应了。
我觉得这就是半躺平,相当于买了个保险,没有压力、不需要面对激烈竞争——人放弃竞争就是躺平了。
从年轻时起,胡兵就觉得“出了门就是舞台”
去了以后我才发现根本不是躺平,简直是在“回炉重造”。签美国公司和亚洲是截然不同的,没有那么多人围着照顾你。我到美国后打开租的那个房子,里面是一个完全干净的房子,什么都没有。那时候是下午一点半,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,我一个人像蚂蚁搬家一样一趟趟从超市买东西。在超市买床垫时,我一个人怎么把那块床垫搬回去呢?我去找一块很厚的大塑料布,床垫放在上面,把塑料布当小推车一样在地上拖回家,一身大汗。那时候也顾不上自己是个明星,就又赶紧跑出去买手纸、浴液。
我每天早上8点就跑到学校,学英文、学吉他,很多东西要学。这些课其实都是我给自己安排的,公司只是给了你一个方向。我会根据梁家辉在第一部《情人》里的表演,安排自己该学哪些课程,把所有的时间填满。那几年就是个独立成长的过程,很痛苦,是一个人在大风大浪里划船,公司只是在你快筋疲力尽时从空中送一杯奶昔,喝一口,又得拼命跑。
自从20岁受伤后,我的危机感就特别强,很害怕落后。当偶像艺人时他们都说我是八爪鱼,唱歌跳舞主持,什么都学、什么都做,那是我在“自保”,我就想如果再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时,一定要轻松度过,不要那么痛苦。
我必须从时尚界退休
40岁以后,我的事业重心在时尚界。我一直记得当时教练说:如果你遇到困难就退却了,以后永远都不会成功。其实我对自己比较失望的是,20岁那次没有勇气挺过去,否则我就应该做一个很伟大的赛艇教练。模特这个职业我必须做下去,我必须从时尚界退休。
我的衣帽间有许多的衣服和配饰。进入时尚界这30年来,我一直在男装领域,渐渐地有能力去欣赏设计师的作品、替他们走秀,还有能力把一些伟大设计师的经典作品买回来收藏。如果我要对服装领域有所贡献,我就必须看过无数的版、无数多设计师的精彩作品,这也是为了给更多年轻设计师提供灵感。这些衣服我已经收藏了二三十年了,衣帽间要保持恒温恒湿,否则面料就容易变色。
但如果只是关注衣服和包包,我觉得是一种伪时尚。时尚是什么?我理解的是一种生活方式,当身边事物发生变化时,你有很敏锐的感觉。这种变化可能发生在政治、体育、音乐、科技等方方面面,当发现身边的事情变动时,我就要想,“不行,我可能落伍了,我要跟上。”
参加时装周,胡兵需要带十几个行李箱
这三十几年来,男装发生了很多变化,把每年的衣服摆在一起,可以看到3排扣到4排扣的变化、版型大小的变化、喇叭裤大和小的变化,但还要去想,它是根据什么在变?是音乐、体育还是思维潮?它不仅仅是一件衣服,是和社会变化紧密结合的。举个例子,当全球流行的音乐从disco变成电子音乐又变成hiphop时,人们跳舞的舞姿变了,穿戴的衣服和配饰自然也跟着变了;比如东京奥运会和巴黎奥运会仅仅相隔两年,那段时间服装的色彩更鲜艳,大都是奥运五环的颜色。你如果不知道外部世界在发生变化,就无法真正理解服装的改变。
我认识一些时尚行业的人,他们好像一离开所在的公司、没有了头衔,就什么都不是了。我觉得这样不对。真正时尚的人是不会褪色、不会被淘汰的,他们一直活在当下,思潮跟得上变化。
我自认为是一个时尚的人,从小对身边变化的东西感兴趣。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出现了一种铅笔盒,是双面磁吸的,里边还有卷笔刀的,我马上跟妈妈说,我要去外文书店买这种铅笔盒。后来又有可以一次性弹开的雨伞、带表的电子笔,我都要去寻摸来。当运动员时,在国外比赛完有跳蚤市场,各国运动员相互交换衣服。中国的运动服是好牌子赞助的,很贵,我也拿去和别人换比较便宜的衣服——这也是一种时尚的感觉。现在我每天都会浏览国际新闻,关注AI、卫星、航海这些技术的进步。
HUBING SELECTS大秀
这两年我在社交媒体的分享变多了。因为时代在变化,大家都在看碎片化的东西。我以前做过时尚杂志主编、制片人,对做内容是有要求的。但,既然整个社会都在变,我与其留在原地,不如尝试用自己的方式去把碎片化的内容做得更精致一些。所以,我在尝试寻找自己觉得舒适、又和时代适配的表达方式。我个人觉得,内容可以做得更好、更漂亮,审美应该更高一些,卡尔拉菲尔说过,“最经典的东西不能丢掉”,一些品牌有百年历史,就应该坚持用有趣的语言去说出来,告诉别人百年来都发生了什么。过去几年时尚界有些内容太下沉了,我不做评论,我已经在时尚界35年了,未来我还会再有10年、20年,那时候会有答案的。
我一直希望我自己在时尚界是个伟大的人。未来十年我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支持年轻设计师上。年轻设计师是时尚界的后备力量,他们是没有人支持的,如果秀场上总是老设计师的天地,就没有革新的力量。过去十年我每年大概会去伦敦3次,以公益的形式去帮年轻设计师走秀、发稿、做推广,这件事我刚刚做出点门道,我还有十几年时间去完成。
胡兵与年轻设计师
人到50岁的时候,会积攒很多过去的能量,为自己的行业做点贡献,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伟大的——“小伟大”就行了。我相信等我64岁时再来翻翻国际市场,时尚界有个中国人叫胡兵,这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排版:初初 / 审核:然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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