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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谁不懂得怜香惜玉?04天灾人祸下的悲哀

作者:德廢客

2018-03-19·阅读时长6分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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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争里的性侵害,是男性不知其下一刻生死下,盲目射精的结果。大量男性生存在死亡的恐惧中,变成野兽漫爬。失去理性的雄性野兽在性侵无辜与尸横遍野后,留给广大土地的,只有女性无止尽的悲哀。

天天都有类似的新闻,2006年4月6日也一样:「航母林肯号访香港 东南亚捞女齐聚揽客:美国核能航空舰亚伯拉罕-林肯号战斗群,完成上月底的美韩联合战时增援(RSOI)演习后,舰上6000多位官兵于今天(6日)来到香港休假补给。而每次有军舰停靠,香港都出现一个特别的现象,就是有不少妙龄女郎在码头等候,希望认识一个大兵男朋友,当地夜总会业者也做好准备,要好好服务待在船上几个月的寂寞大兵。」

如果到欧洲重大的港口德国汉堡、荷兰阿姆斯特丹等等,深度旅游者最清楚,也最津津乐道的,是这些港城都有一条年代久远、享誉国际的黑街。一到晚上就灯红酒绿,整条街门口红灯大亮,阻街女郎展胸露体林立。


阿姆斯特丹红灯区

虽然这样的传统风化街已经不再像当初以性交易为主,早转成表演秀的色情娱乐,但是当初能够存在,就因为船员这一项职业。按一般的说法,是船员长时间的航海过程中,积欲过久需要解放,所以在他们停泊的港口,就应运而生出以金钱交易,让他们获得宣泄的性行业。

在中国也与西方港口一样的情况,原本小渔村的上海在清道光年间变成了商业港口, 1843年列强设立租界,洋船来了常以「露天通事」为向导,服务洋人的妓院逐渐兴盛,政府甚至还颁发执照给缴纳「花捐」的合法经营者。

先将女性为了资源贩卖肉体的原因搁在一边不讨论,单单来看船员的需求,是不是真的只是积欲的宣泄,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疑问。

在以前的航海技术不发达,没有卫星导航系统,没有卫星气象数据,即使凭着经验,能用视线评断暴风雨的到来,在无法远远避开的情形下,死亡是经常发生的事。只有到达港口,脚踏上了陆地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在港口,他们需要宣泄的,不单是积欲而已,最主要的是「紧张」。虽然海面经常平淡无聊,但精神的压力,迫使他们一定要找到女性性交,才得以放松。

如果仅是积欲,精囊胀痛,男性自慰的行为机制就能排除,为何一定要冒着染病的风险,跟风尘女郎交媾呢?难道不怕带着疾病感染家乡的妻子,或是器官溃烂不再能用?

想想他们的情况,当他们在下一次的航海,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时,又怎么会在乎是不是得病呢?毕竟得病的话,还有得医治或拖延,但下一次航海死了的话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男性在死亡危机的精神压迫下,特别需要女人,而不是简单的自慰保持精子新鲜(将另章说明)而已,因为死亡的危机,促使他们赶紧把精子射进女人身体中,不再思考责任的问题,或是对方是不是怀孕的问题。每次上岸都形同最后一次射精,只要有机会让女性怀孕,他的适存值得以升高,这项行为就有它存在于演化里的意义。

因为基因有机会存在,才能继续存在。

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人类特有的行为?当然不是!很多种类的雄性动物,死亡之前会不自主地射精,是常有的事。人类男性在外力造成的死亡时,经常会尿失禁,这并不是死亡后肌肉松弛的结果,而是死亡前生殖器欲将体内精液排放的机制。

又譬如「窒息式性爱」,便是少数追求感官刺激的男性,利用死亡前精液排放的急迫,在这所谓「最后的宣泄」下,满足其肉体至高的快感。

这样行为机制的形成,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,多久呢?久到还没发展出体内射精的时代。

人类的远祖当然不能说只在灵长目,甚至生命起源的单细胞生物,都算是我们的祖先。在演化到人类之前,历经了无性到有性生殖、体外到体内受精的演化。当我们的祖先还在体外受精时,像鱼类、两栖类时代,雄性死亡前的射精,比起死亡前不射精的个体,大大提高了他们后代的数目,而使得他们的基因得以继续传递。

原因很简单,既然是体外受精,死亡前漫无目的地射精,虽然比不上竞争后,直接在卵群上射精来得有效率,但是一旦附近有雌性产卵,精子总是有机会游到卵子附近,形成受精卵。数目尽管不多,但总是高于死亡前不射精的「零」。

什么都不做,就什么都没有。有做,就有机会。就是这样,天择选择了大于「零」以上的生殖策略!

回到人类的现在,前面谈论到了性侵害是雄性资源匮乏下的一个手段,但百年来「个人身体自主权」意识的抬头,加上法律吓阻了大部分资源贫乏的男性,让潜在的性侵犯打消了这项策略的行使。在评估被抓去关之后,受到社会更负面的价值影响下,性侵害占性行为的比例,应该比上个世纪以前低了很多。

然而法律是制约每一个觉得自己还能活一阵子的人,对于刑事重犯、灾难中的群众、战争中的士兵,性侵害所犯的法律刑责,就无法约束到他们,当下一刻可能死去时,何来刑责,什么法律都无效。

拼地盘的黑社会大哥小弟们,强盗杀人被警察持枪追捕的要犯,他们并非没资源,也不是没钱上酒家,和愿意跟在身边的女人。但在朝不保夕的情形下,更让他们不理会女性的意愿,尽其所能在被枪杀或是被逮捕前,性侵害任何一个他眼前的女性。

台湾陈进兴事件,他在杀害艺人白冰冰女儿后,逃亡过程中除了四处杀人外,最少犯下二十几起的性侵案,受害者年纪小的仅只有13岁,长者超过60岁。甚至多次在被害人的家人或男友面前性侵外,还曾同时性侵一对母女。1999年10月6日被判五个死刑,执行枪决,但令人愤慨的是因为死前受洗,所以可以宽恕让他笑着上天堂?

又譬如2005年8月美国纽奥良在飓风「卡崔娜」蹂躏后,有名曾被安置在纽奥良体育馆的巴西人「华绍」返国后指出,在国民兵尚未掌控的状况下,灾区真像是地狱,他在里面度过三天三夜,都只能坐在椅子上睡觉,里面的人充满敌意,有很多妇女被性侵害,也有很多人自杀。

这些都是在死亡压迫下,无法坚持理性的男性所做的最后挣扎。他们在基因欲望极度的驱使下,沦为基因操控的机器,企图在失去机会之前,将基因传递出去。此时的男人完全呈现了基因最深层的本性,自私、贪婪!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所特有的理智思考,对他们不再具备意义,在生存的边缘在线,他们已经放弃理性。

然而刑事重犯、灾难中的群众的状况,又怎比得上战争中的士兵。二次大战里,在慰安妇之外,日军在中国大陆疯狂到不留种地奸杀妇女,德军当初在法国留下了一大堆的种,美军在攻占日本后,同样留下许多混血儿。更远的历史里,有荷兰人在台湾留下血脉,近一点的有塞尔维亚与波西尼亚战争中的族群强暴,女性完完全全被当成了战利品。

《旅行之歌》在2006年拿下柏林影展最高荣誉金熊奖,故事谈及波斯尼亚战争的后续影响。一位中年妇人从影片开始明显出现对事物的反感,像是公交车上男人的胸毛、夜店里男女的调笑、女服务员过低的领口,她对任何有性暗示的事物都感到不舒服。

周遭的人浑然不觉她的情况,直到后半她向女儿坦述她的心理问题时,才令人震撼地了解到,她有严重的创伤症候群,而她正代表着波斯尼亚战争里,被性侵恐惧记忆所折磨成千上万的妇女。

这时我们会问,被性侵害的女性一旦怀孕,为什么不堕胎呢?想想堕胎技术不过是这几十年来医学发达下才成熟的。而且在战争里,医院全是伤员,就算有技术也没人力,更何况是以前堕胎技术不发达,人工流产同时意味着母体死亡。若加上女性的母爱意识,或是宗教观念,性侵害造成的胎儿便存活下来了,只是成长在母亲哀愁的眼神中,也受尽其他大人小孩歧视。

动物尚有求偶的机制,会依循规则对雌性尊重,只有最低下的雄性个体,行性侵行为。但动物不会像人类,少数人驱使多数人去牺牲,以口号来发动战争。虽然在天择下,刑事重犯、灾难里的男性、战争中的士兵,所行的性侵害有其临死前射精的天择优势,但这不过是唤起了男性最原始的兽性,人不再是人,甚至比野兽还不如。

所有引起战争、意图战争,来达成其种族利益与政治利益者,都是藉由群众的财产、身体自主与生命,来成就一己之私。他们牺牲他人生命来掠夺与瓜分资源,促使大量男性生存在死亡的恐惧中,变成野兽漫爬。失去理性的雄性野兽在性侵无辜与尸横遍野后,留给广大土地的,只有女性无止尽的悲哀。

选择权被彻底剥夺,自主权完全丧失,又怎么能不哀怨一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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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廢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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