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读

【投稿】掬水月在手1 感情的不平等发展至后来，如同秋天的黄叶，摇摇欲坠，却又不能为此直言不讳。这大概是一段感情中最唏嘘的事情了。 我与她相识于一次美术馆的展览。彼时，她方刚大三，而我作为参展的青年画家，在开幕式上是受到一些瞩目的。结识以后，我们交流了很多关于艺术的想法，从古典主义到现代主义，从西方油画到中国水墨，痴长几岁的我总是可以滔滔不绝的引经据典，或表述一些个人的看法，至于艺术圈的生态、艺术品交易的内幕等等，更是让她直言大开眼界。我的表述未必正确，在今日看来还有许多不成熟之处，但到底还是让她感到了压力。她也因此补充阅读了许多西方文论和中国美学相关的书籍，多次提及，恋人的最佳相处之道就是共同进步，而她正在这条路上。或多或少，当时的她对我是有一点崇拜的，或周旋于各类艺术展览的开幕酒会，或沉溺于自我的一方小小画室。我们一同看展，谈书论道，有时听着某些批评家口若悬河，冠冕堂皇的发言，我们不置可否的相视一笑；有时在一间画室之中共同创作，画里是天风海涛，高山深林；而画外，游荡在遍布画廊的街头，她如同跃动的精灵，活力四射，瞻之在前，忽焉在后。总会一些这样的时刻，让人多么希望生活如同一列永不停息的火车一直开下去。 如今想来，这竟是这几年来最难以忘怀的时光，无关风月，她便是我的诗与远方。 然而现实是一场风暴，泥沙俱下，不留情面。时间过去一年有余，她决定要出国留学了。那些以艺术之名而掩盖的种种矛盾究竟还是揭竿而起。风花雪月的浪漫和柴米油盐的生活，有的人隔着的只是一道门，开关之间，穿梭自如；有的人隔着的却是一道深渊，与深渊对望，面面相觑，彼此瓦解。而我，大概是后者。